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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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沈遲不說話。
時遇也不再問，走過去拉開那個抽屜。
沈遲還想攔，時遇卻先一步搶到了那兩張照片。
照片邊角泛黃，看樣子有些年頭了。
一張是一群五六歲小孩的集體照，背景的大門上是“錦河幼兒園”幾個大字。
另一張則是天臺上的晚霞。
時遇一下子楞住。
無論哪張，在她看來都並不陌生。
她拿起那張幼兒園畢業照，指尖輕輕點上其中一個小男孩的臉，然後翻到背面。
相同的位置上，寫的竟是沈遲的名字。
同樣一張照片在時遇這裏，卻因為幾次跟著司媛搬家而不知道被扔到了什麽地方。時間一長，就和上面這個經常給她水果糖安慰她的小男孩一起，消失在了她的記憶裏。
“是你啊。”時遇輕聲道。
她又看向另一張照片，卻不敢碰。
“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……”
沈遲終於把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平安扣拿出來，“這個嗎？”
時遇說的當時，是他們還在京洲大學的時候。
沈景平似乎是參加了開學典禮之後才想起自己有這麽個兒子來，於是心血來潮讓沈遲開始接觸公司事務。
時遇入學時引起的轟動，沈遲是知道的，只不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，也無暇顧及。
直到楚珩認真地掰著指頭數了一遍目前正在追時遇的人，然後問沈遲，“你不去報個名？”
沈遲：“……”
他在鮮花口紅包包這些告白標配中猶豫，最後從自己的收藏品裏挑了個精致透亮的翡翠平安扣。
知道她不常戴項鏈，他還熬了兩個晚上親手給她編成了手繩，把它們和天臺上拍的晚霞照片一起裝進信封。
誰知在去社團找她的路上沈邈突然打來電話，說要見面跟他談出國的事情，並且人已經在學校門口。沈遲知道他這哥哥的脾性，在站穩腳跟前不想被過多為難，只能答應。
但禮物已經準備好，立馬送出去的沖動也難以抑制。於是沈遲把東西給了時遇，卻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匆匆離去。
後來的回音是它們被原封不動退回——還是通過楚珩的手轉交的，兩人甚至沒再碰過面。
過不久見時遇和周容笙出雙入對，沈遲才遂了沈邈的意，提前辦了出國手續。
再見面她就像把這些事情全忘了，沈遲也慢慢想通，讓這場荒唐的暗戀失去了當面對峙的機會。
現在被她發現這一切，沈遲竟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。
“對，但是你，”時遇指了指那枚平安扣，“怎麽會有這個？”
沈遲哭笑不得。
“你拒絕的我，你問我怎麽會有這個？”
“啊，”時遇眨眨眼睛，“不是楚珩嗎？”
在她的印象裏，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她正在畫畫，沒工夫搭理來人，餘光只看到一雙球鞋。
那雙球鞋是限量，聽說很難買到。她後來在楚珩那裏認出來，便想當然地以為禮物是他送的，並不覺得會是關系很好的兩個人買了同款的鞋。
時遇一下子迷茫了，“那為什麽我把東西退給楚珩的時候他也收啊，搞得我後來每次見他都覺得怪尷尬的。”
“他知道那是我送你的，”沈遲說，“可能以為你不好意思給我，所以讓他轉交吧。”
楚珩當初看到她退回去的那份禮物時，確實表現得很遲疑。
一言難盡的模樣，不知道是不是為沈遲感到可惜，總之他最後也沒敢說什麽。
倒是給時遇的誤會增添了更多真實性。
她小心翼翼看沈遲一眼。
雖然耐心說著話，但他的表情還是難掩失落。
“我沒有拒絕你啊，”時遇試圖安慰，“我只是……沒認出來你是誰。”
沈遲沈默片刻，“你覺得這個回答會讓我更開心一點嗎？”
時遇想了想，實話實說，“好像不會。”
沈遲：“……”
時遇默默拿過他手裏的平安扣手繩，往自己手上戴。
但繩結一松開，她一個人就沒辦法系緊，於是又擡頭望向他。
那可憐兮兮的眼神，沈遲根本撐不過三秒。
他嘆了口氣，幫她把繩結調整好。
時遇笑嘻嘻地往沈遲懷裏蹭，像只撒嬌的布偶貓。
但目光觸及那張晚霞照片的時候，她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。
畫面中的天空占了多數，時遇本以為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風景照。可從相機的視角來看，對面那個白色水塔尖尖卻實在眼熟。
看了一會兒，她終於猶豫著把照片拿起。
那段往事在這一瞬間突然像開了閘，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來。
沈遲把照片抽出來放到一邊，輕輕握住她發顫的手。
“原來，”時遇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，“那個人也是你。”
難怪他兩次看到她手腕上的刀痕，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。
也難怪他那天晚上會說“一直都是你”。
可那個孤零零地坐在天臺欄桿邊的身影，也早就被迫切想甩掉“過去”的她遺忘。
“是我。”沈遲輕聲說。
他看著時遇，終於問出這些年來一直困擾他的那個問題，“但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什麽事情去的那裏？”
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不知情的人絕對不會說出那句“就當那個人是提前去布置另一個地方的家了”。
時遇搖搖頭，“其實我也不太確定。”
天臺的那個位置本來是她的。住院一段時間後再返校就發現被占去，她便在樓道裏靜靜地觀察他。
也是正好在那天聽見他對著風，低低地喊了一聲某個稱呼。
語氣很生澀，好像應該回應的那個人從來沒有回應過。
對這種事情的敏感，讓時遇決定拉他一把。
卻沒想到這些於她而言早就被封存的記憶，會被他記了這麽多年。
“你早告訴我不就好了。”
沈遲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，反問道：“這樣你就會喜歡我？”
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時遇問住。
“在京大的時候想給你這張照片，確實是想告訴你我們之前這樣見過，”沈遲說，“但後來又想，如果你因為這個跟我在一起，會是出於當初的憐憫或者同情嗎。”
這樣的假設，時遇不敢給出答案。
她唯一能確定的是，她喜歡後來的沈遲。
陪她走出陰霾，讓她心定，做任何事情都給她增添一份底氣的沈遲。
沈遲偏和她想到一塊，“要真是那樣，我寧願算了。所以後來我覺得，只要能有個人對你很好就行，那個人也可以不是我。”
“那要是，”時遇的聲音悶悶的，“我真的先遇到了那樣的人呢？”
他不假思索，“也好。”
他以為周容笙可以做到的時候，確實就這麽想。
時遇卻突然心慌，像怕失去什麽似的緊緊抱住沈遲。
“不好，”她委委屈屈，“一點都不好，我不要聽你這麽說。”
世界上大概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，如此不遠萬裏，跨過時間和兩人之間的距離，再次回到她身邊。
“你別哭啊。”沈遲輕輕替她拭去眼角那點濕潤，語氣滿是心疼。
終於忍不住，他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。
僅僅是用作寬慰，不敢再進一步。
時遇卻在他離開的那一秒選擇回應，仿佛追上去似的。雖然生澀笨拙，但在這樣的莽撞中又顯得格外單純熱烈。
沈遲低笑一聲，舍不得推拒，只能慢慢帶著她，溫柔地掌控住節奏。
熾熱的呼吸在冬夜裏格外滾燙，相擁更是如烈火燎原，將殘存的理智盡數蒸發。
時遇在迷糊中偷偷睜眼，看見落地窗外搖晃的幾點星光。
冬天向來是賴床的好時節，可惜窗簾沒拉好，太陽爬到合適的位置便漏了點光線進來，照到時遇眼皮上。
她實在不情願，想再多睡一會兒，卻在翻身之後忍不住悶哼一聲。
酸痛的感覺仿佛隨著她的動作而蘇醒，迅速流竄到四肢百骸。
身邊的人聽見動靜，還沒睜眼就先把她攬回懷裏，聲音懶洋洋的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疼。”時遇小聲抱怨。
他的語氣頓時認真起來，“哪兒疼？”
時遇翻了個白眼，沒好氣道：“哪兒都疼。”
沈遲把臉埋在她頸窩，悶悶地笑了幾聲，發絲紮得她直癢癢。
在她擡手之後，沈遲及時避開，沒被她敲到腦袋，低沈的聲音裏卻還帶著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所以你要多鍛煉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，鬼知道是哪門子的“鍛煉”。
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，沈遲伸手去摸，接起電話後就把它壓在耳邊，手臂仍搭在時遇的腰上不讓她動，“餵？”
時遇大氣不敢出，聽他“嗯”了幾聲，隨後是一句“過年不回去了”。
“陪女朋友啊，她家裏人都在國外，她不想去，總不能讓她一個人。”
倒真是張口就來。
“在一起半年吧——帶回去？”
“我回頭問問她。”
“最多吃個飯，不過夜，女孩子家。”
“替我跟奶奶說一聲。”
電話掛斷，沈遲又往時遇那邊蹭，像只黏人的大狗，躲都躲不過。
“不過夜？”時遇故意逗他，“倒是看不出來你這麽正經。”
“長輩保守，”沈遲早就見識過，也想到會有這麽一天，“當然要說得好聽點。”
“誰啊？”時遇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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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遲不說話。
時遇也不再問，走過去拉開那個抽屜。
沈遲還想攔，時遇卻先一步搶到了那兩張照片。
照片邊角泛黃，看樣子有些年頭了。
一張是一群五六歲小孩的集體照，背景的大門上是“錦河幼兒園”幾個大字。
另一張則是天臺上的晚霞。
時遇一下子楞住。
無論哪張，在她看來都並不陌生。
她拿起那張幼兒園畢業照，指尖輕輕點上其中一個小男孩的臉，然後翻到背面。
相同的位置上，寫的竟是沈遲的名字。
同樣一張照片在時遇這裏，卻因為幾次跟著司媛搬家而不知道被扔到了什麽地方。時間一長，就和上面這個經常給她水果糖安慰她的小男孩一起，消失在了她的記憶裏。
“是你啊。”時遇輕聲道。
她又看向另一張照片，卻不敢碰。
“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……”
沈遲終於把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平安扣拿出來，“這個嗎？”
時遇說的當時，是他們還在京洲大學的時候。
沈景平似乎是參加了開學典禮之後才想起自己有這麽個兒子來，於是心血來潮讓沈遲開始接觸公司事務。
時遇入學時引起的轟動，沈遲是知道的，只不過每天忙得腳不沾地，也無暇顧及。
直到楚珩認真地掰著指頭數了一遍目前正在追時遇的人，然後問沈遲，“你不去報個名？”
沈遲：“……”
他在鮮花口紅包包這些告白標配中猶豫，最後從自己的收藏品裏挑了個精致透亮的翡翠平安扣。
知道她不常戴項鏈，他還熬了兩個晚上親手給她編成了手繩，把它們和天臺上拍的晚霞照片一起裝進信封。
誰知在去社團找她的路上沈邈突然打來電話，說要見面跟他談出國的事情，並且人已經在學校門口。沈遲知道他這哥哥的脾性，在站穩腳跟前不想被過多為難，只能答應。
但禮物已經準備好，立馬送出去的沖動也難以抑制。於是沈遲把東西給了時遇，卻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匆匆離去。
後來的回音是它們被原封不動退回——還是通過楚珩的手轉交的，兩人甚至沒再碰過面。
過不久見時遇和周容笙出雙入對，沈遲才遂了沈邈的意，提前辦了出國手續。
再見面她就像把這些事情全忘了，沈遲也慢慢想通，讓這場荒唐的暗戀失去了當面對峙的機會。
現在被她發現這一切，沈遲竟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。
“對，但是你，”時遇指了指那枚平安扣，“怎麽會有這個？”
沈遲哭笑不得。
“你拒絕的我，你問我怎麽會有這個？”
“啊，”時遇眨眨眼睛，“不是楚珩嗎？”
在她的印象裏，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她正在畫畫，沒工夫搭理來人，餘光只看到一雙球鞋。
那雙球鞋是限量，聽說很難買到。她後來在楚珩那裏認出來，便想當然地以為禮物是他送的，並不覺得會是關系很好的兩個人買了同款的鞋。
時遇一下子迷茫了，“那為什麽我把東西退給楚珩的時候他也收啊，搞得我後來每次見他都覺得怪尷尬的。”
“他知道那是我送你的，”沈遲說，“可能以為你不好意思給我，所以讓他轉交吧。”
楚珩當初看到她退回去的那份禮物時，確實表現得很遲疑。
一言難盡的模樣，不知道是不是為沈遲感到可惜，總之他最後也沒敢說什麽。
倒是給時遇的誤會增添了更多真實性。
她小心翼翼看沈遲一眼。
雖然耐心說著話，但他的表情還是難掩失落。
“我沒有拒絕你啊，”時遇試圖安慰，“我只是……沒認出來你是誰。”
沈遲沈默片刻，“你覺得這個回答會讓我更開心一點嗎？”
時遇想了想，實話實說，“好像不會。”
沈遲：“……”
時遇默默拿過他手裏的平安扣手繩，往自己手上戴。
但繩結一松開，她一個人就沒辦法系緊，於是又擡頭望向他。
那可憐兮兮的眼神，沈遲根本撐不過三秒。
他嘆了口氣，幫她把繩結調整好。
時遇笑嘻嘻地往沈遲懷裏蹭，像只撒嬌的布偶貓。
但目光觸及那張晚霞照片的時候，她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。
畫面中的天空占了多數，時遇本以為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風景照。可從相機的視角來看，對面那個白色水塔尖尖卻實在眼熟。
看了一會兒，她終於猶豫著把照片拿起。
那段往事在這一瞬間突然像開了閘，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來。
沈遲把照片抽出來放到一邊，輕輕握住她發顫的手。
“原來，”時遇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，“那個人也是你。”
難怪他兩次看到她手腕上的刀痕，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。
也難怪他那天晚上會說“一直都是你”。
可那個孤零零地坐在天臺欄桿邊的身影，也早就被迫切想甩掉“過去”的她遺忘。
“是我。”沈遲輕聲說。
他看著時遇，終於問出這些年來一直困擾他的那個問題，“但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什麽事情去的那裏？”
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不知情的人絕對不會說出那句“就當那個人是提前去布置另一個地方的家了”。
時遇搖搖頭，“其實我也不太確定。”
天臺的那個位置本來是她的。住院一段時間後再返校就發現被占去，她便在樓道裏靜靜地觀察他。
也是正好在那天聽見他對著風，低低地喊了一聲某個稱呼。
語氣很生澀，好像應該回應的那個人從來沒有回應過。
對這種事情的敏感，讓時遇決定拉他一把。
卻沒想到這些於她而言早就被封存的記憶，會被他記了這麽多年。
“你早告訴我不就好了。”
沈遲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，反問道：“這樣你就會喜歡我？”
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時遇問住。
“在京大的時候想給你這張照片，確實是想告訴你我們之前這樣見過，”沈遲說，“但後來又想，如果你因為這個跟我在一起，會是出於當初的憐憫或者同情嗎。”
這樣的假設，時遇不敢給出答案。
她唯一能確定的是，她喜歡後來的沈遲。
陪她走出陰霾，讓她心定，做任何事情都給她增添一份底氣的沈遲。
沈遲偏和她想到一塊，“要真是那樣，我寧願算了。所以後來我覺得，只要能有個人對你很好就行，那個人也可以不是我。”
“那要是，”時遇的聲音悶悶的，“我真的先遇到了那樣的人呢？”
他不假思索，“也好。”
他以為周容笙可以做到的時候，確實就這麽想。
時遇卻突然心慌，像怕失去什麽似的緊緊抱住沈遲。
“不好，”她委委屈屈，“一點都不好，我不要聽你這麽說。”
世界上大概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，如此不遠萬裏，跨過時間和兩人之間的距離，再次回到她身邊。
“你別哭啊。”沈遲輕輕替她拭去眼角那點濕潤，語氣滿是心疼。
終於忍不住，他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。
僅僅是用作寬慰，不敢再進一步。
時遇卻在他離開的那一秒選擇回應，仿佛追上去似的。雖然生澀笨拙，但在這樣的莽撞中又顯得格外單純熱烈。
沈遲低笑一聲，舍不得推拒，只能慢慢帶著她，溫柔地掌控住節奏。
熾熱的呼吸在冬夜裏格外滾燙，相擁更是如烈火燎原，將殘存的理智盡數蒸發。
時遇在迷糊中偷偷睜眼，看見落地窗外搖晃的幾點星光。
冬天向來是賴床的好時節，可惜窗簾沒拉好，太陽爬到合適的位置便漏了點光線進來，照到時遇眼皮上。
她實在不情願，想再多睡一會兒，卻在翻身之後忍不住悶哼一聲。
酸痛的感覺仿佛隨著她的動作而蘇醒，迅速流竄到四肢百骸。
身邊的人聽見動靜，還沒睜眼就先把她攬回懷裏，聲音懶洋洋的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疼。”時遇小聲抱怨。
他的語氣頓時認真起來，“哪兒疼？”
時遇翻了個白眼，沒好氣道：“哪兒都疼。”
沈遲把臉埋在她頸窩，悶悶地笑了幾聲，發絲紮得她直癢癢。
在她擡手之後，沈遲及時避開，沒被她敲到腦袋，低沈的聲音裏卻還帶著藏不住的笑意。
“所以你要多鍛煉。”
他說得一本正經，鬼知道是哪門子的“鍛煉”。
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，沈遲伸手去摸，接起電話後就把它壓在耳邊，手臂仍搭在時遇的腰上不讓她動，“餵？”
時遇大氣不敢出，聽他“嗯”了幾聲，隨後是一句“過年不回去了”。
“陪女朋友啊，她家裏人都在國外，她不想去，總不能讓她一個人。”
倒真是張口就來。
“在一起半年吧——帶回去？”
“我回頭問問她。”
“最多吃個飯，不過夜，女孩子家。”
“替我跟奶奶說一聲。”
電話掛斷，沈遲又往時遇那邊蹭，像只黏人的大狗，躲都躲不過。
“不過夜？”時遇故意逗他，“倒是看不出來你這麽正經。”
“長輩保守，”沈遲早就見識過，也想到會有這麽一天，“當然要說得好聽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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